九峰蜜柑价格跌至近年来最低谷,果农愁眉不展。

□文/图　本报记者　郭任旭　实习生　何锦超

眼下,正是蜜柑的丰收时节,在广东省内主产区乐昌九峰镇,一群果农卸下刚摘的蜜柑,神情凝重:“一斤跌到三四毛钱,怎么活?”

而在不远处一个小旅馆内,涌动着另一种压抑。十多个来自各地的收购商,垂头丧气。“昨天一斤收购价达到四毛多。但一拉到东莞,只卖到三毛。”来自汕头的余光(化名)同样不知所措。

“没遇见这么差的行情。”双方都叫苦连天。不过,想不到办法,余光只能狠狠心,“明天收购价再往下降。”据了解,由于外省蜜柑大量涌入广东市场,导致九峰蜜柑今年价格跳水,收购价跌至近年最低。

蜜柑价格今年大跌

九峰镇的果农认为,由于上市时间早,如果行情好的话,蜜柑往往能抢占市场先机,但如果价格一旦下跌,九峰蜜柑受到的影响也是首当其冲。一位收购商向记者介绍:“广东省的蜜柑主要产自九峰,外省的柑桔(以蜜柑、蜜桔等为主)今年气势汹汹的杀进来抢市场,九峰受到的影响自然最为明显。”

欧学雄种蜜柑已有十几个年头,如今只能不住摇头,“往年最低价成了今年最高价”。走遍当地所有收购商,最好的果子也只能卖到0.5元一斤。欧学雄的2万斤蜜柑,有一半甚至只能卖到跌破成本的“0.2-0.3元/斤”的价格。

满打满算,欧学雄一年的辛劳只能换成八千元的毛利润。“化肥农药,成本要花五六千元,那就只剩两三千元了。”收支一冲,欧学雄不禁两眼发黑。

让果农感到困惑的是,今年的蜜柑价格怎就突然跳了水?即便是在行情普遍低迷的去年,蜜柑最高时还卖到了0.9元/斤。

郁闷同样弥漫在散步于九峰镇旅馆内的收购商们。“昨晚亏了3000多元。”余光斜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的说。“做柑桔生意,我有经验啊,要敢亏敢赚!”这是余光行走于九峰六七年的总结。

不过,今年他已经沉不住气。抖着一本账本,里面详细记录起了他每天的开销,其中最高的一天达到1545元。开支大、收益少,令余光不禁怀念往日:“一车蜜柑,以前可以赚两千多。今年,最多赚个几百,但一亏就亏一两千。”

对面,一个稍大的房间里,也许是生意不景气的原因,三张床上或睡或躺的,挤满了五六个收购商。“都来九峰两个月了,还没赚到什么钱啊。”老板黄某说。

种植结构急需改良

收购商把价格走低的原因主要归结于省外柑桔的冲击:“没有外省的柑桔,九峰的蜜柑每斤肯定能卖到一块钱以上。”

“在东莞,作为广东省最大的蜜柑市场,早已经被这些来自省外的蜜柑挤占得水泄不通,起码有七八成来自省外。”高佬鲜果批发行老板黄广续告诉记者。

外省柑桔来势凶猛,打的正是价格战,“一进来就突然降到0.3-0.4元/斤”。一位收购商介绍,这背后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江西、湖南这些柑桔产区,往年很多蜜柑销往江浙一带。但是今年在江浙卖不动,就全都挤到广东来了,猛一下子就把东莞的市场价格拉了下来。

这正是九峰镇众多采购商心里最大的隐忧。“现在,水果上高速公路也不收费了。你看看省外那些柑桔大果场,一个就比整个九峰镇种的都多。”余光算了一下,从九峰,运送水果到东莞,成本是0.1元。外省的车,由于负重大,平摊下来,也是0.1元多,在运输成本上,两者根本没有差别。

除了省外柑桔的冲击,业内不少人士认为九峰乃至整个粤北山区柑桔产业本身的发展也存在问题。绿峰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潘国平认为,前几年柑桔市场看好,利益驱使果农大面积种植,产量激增,生产过剩。“柑桔大量投产之日,正是价格下跌之时。”另外,粤北所种植的蜜柑是“大路货”,全国的柑桔品种,大部分都是以这种温州蜜柑类为主,一旦大规模上市,九峰柑桔所受冲击最大。

潘国平提出,要想走出困境,必须改良品种。要对现有的中、迟熟温州蜜柑进行改良,采用高位嫁接技术进行换种,根据情况引进早熟优系的南丰蜜桔、迟熟的日本杂柑、卡拉卡拉脐橙等,做到早、中、迟熟各类品种都有,避免集中上市的风险。

面对眼前的冲击,来自清远的收购商黄某用貌似极端的手段应对:“0.3-0.4元/斤的蜜柑,我都不收了。我只收0.1或0.2元的!”他说,要对付外省蜜柑的冲击,只能走低端路线,收购较次的水果,回去打价格战。

这种价格战并非孤例。九峰镇果农陈乡水正以每斤0.1元的价格收购了一批水果卖到清远,“一车还能赚五六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