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宁县强行铲掉麦苗要求农民种苹果
2011年11月27日CCTV《焦点访谈》栏目播出节目《当麦子遇到苹果》，以下为节目实录。
演播室主持人敬一丹：
你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焦点访谈》。种麦子好？还是种苹果好？这要看实际情况，比如这地能不能种，有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等等。在甘肃省东部的宁县，有一个叫米桥乡的地方，这里的农民多少年来都是种小麦，种玉米。可是现在从县，到乡，到村，各级都在强调种苹果，弄得农民种麦子倒成了问题。
解说：
每年11月下旬的时候，小麦会进入到冬眠期，麦苗大概有10公分左右。而在甘肃省庆阳市宁县米桥乡，原来一直种小麦的农田里，却没有了麦苗。
雷小鸽记者：
我现在是在宁县米桥乡公路旁的农田里，这里的土地上踩上去软软的，用说摸上去也是非常的松软，看得出是刚刚被犁耕过。现在地里都种的是像这样的一些苹果树，在这个土堆上面呢，还留有一些麦苗。而就在10多天前，这里还是像这样绿油油的麦苗。
解说：
那这些长得好好的麦苗，是被谁拔掉的呢？
雷小鸽记者：
那现在小麦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小麦是乡上，来强制性翻了栽苹果树。翻了，拿旋耕机旋了两次，耕了一次，共三次。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B：
乡上副书记下来。结果我挡，我说这小麦不能翻，你看这个民以食为天，我要吃饭。他说，不管你这事。这麦我非翻不可，这苹果树我一定要栽，这是政策。
解说：
这是村民11月中旬拍摄的，乡上和村里派旋耕机将他们种的小麦旋耕掉的画面。之后，村民被要求改种苹果树。但村民们向记者反映，对这样的政策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
雷小鸽记者：
那您自己是愿意种小麦？还是愿意种苹果树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C：
愿意种小麦，不愿意种苹果树，经营不了。
雷小鸽记者：
那你愿不愿意在你们家地里让种这个苹果树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肯定不愿意嘛，第一年还要吃的，我再也没有啥经济收入。就是靠这些地的庄稼，一年吃的。
解说：
村民们说，种粮食可以保障基本的生活，而改种苹果以后，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口粮没有了着落。
雷小鸽记者：
那你栽了苹果树以后，你现在家里吃什么呀？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E：
买粮吃，村里要叫种苹果树。
雷小鸽记者：
不让种小麦你吃什么？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F：
买粮吃，我现在就买粮吃。
解说：
在米桥乡，大多数人都开始过着买粮食吃的生活。这里人多地少，公路两旁300米开外，南北林沟，平整的地块很少，人均不足两亩地。而这些宝贵的耕地种上了苹果以后，要等到挂果期，最少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记者：
那这三到五年的时间里，老百姓不种小麦，又靠什么来生活呢？
王天俊甘肃省宁县米桥乡乡长：
乡上每亩还补助200元。
记者：
那这些钱有没有发放到位呢？
王天俊：
都发放到位了。
解说：
据王乡长介绍，米桥乡政府是从2005年就开始组织村民统一种植苹果树，补贴工作也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记者：
什么时候开始跟您说，一亩地补200块钱？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C：
就是2008年开始说的一亩地补助200块，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见，不知道那钱到哪儿去了。
记者：
那把你们家的地占了，种这个苹果树之后，给你们有没有补偿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没有，人家说的一亩地给200元，最后一分钱没有给。
记者：
就到目前为止，您有没有拿到过补偿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E：
没有，一分钱我没见。
解说：
按说，苹果树在三五年之后就应该挂果了。村民老陈家，五年前就开始种苹果树了，可是当记者来到他家地里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些这样的树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到今年都五年了，前面栽的果树才长那么大。冻死了，那一年冻死了，这可是第二茬都栽下了。
记者：
这是第几茬？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这是第三茬了，这是今年栽下的。
记者：
那您自己会打理这些苹果树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不会，我没有栽过。有没有技术员指导，也没有啥。
记者：
谁来管理这些苹果树？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G：
自己管理的，也没有人管，我就不会经营，有的都死了。
解说：
记者看到很多苹果树都是种了死，死了补，村民白大姐介绍，她家2008年种了400多株苹果树，至今就剩100来株苹果树还活着。
从这张米桥乡政府提供的“果树新栽任务分解表”和“果树补植任务分解表”中可以看到，该乡今年要补植的苹果树就有1070亩。仅公路沿线的孟家、常邑、冯堡、宋佳四个村庄就需要补植430亩。这是因为木桥乡政府把苹果树种上之后，都交由村民们自己打理，村民不懂种植。而乡里并没有提供任何专业知识和相关技术的帮助，因此造成大量的苹果树死亡。
既然村民们不愿意，又没有能力种植果树，那乡政府在推荐这项工作的时候，是否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呢？
记者：
有没有人不签合同的？不同意的？
王天俊：
这个没有的。不同意我们就不栽。
记者：
怎样来表明农民是同意和愿意的呢？
王天俊：
他和我们签订了栽植管护合同。
记者：
家家户户都签订了吗？
王天俊：
家家户户都签订了。
解说：
记者按照宁县2011秋季苹果树栽植花名表做了一些调查，米桥乡场常邑村的赵金财表上显示，他家地里栽植面积13亩，共计201株。那么，他有没有签合同呢？
记者：
村里或者乡里用你们家的土地，有没有跟你签订过栽植苹果树的合同？或者类似于这种管护合同，有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没有。
记者：
没有签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没有。通知都没有通知还签订。
解说：
在其他村民那里记者也听到了同样的答复。
记者：有没有跟您签订了这个苹果树的栽植与管护合同？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N：
没有。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G：
没有，没有。没有跟我不签合同，就叫我栽(苹果树)。
解说：
村民们没有见过合同，但是乡政府却明确要求，在宁长二级公路两侧，纵深200米以内的土地，按要求一次性栽植果树。不得在苹果树区域内，种植小麦、玉米等高杆作物。
可奇怪的是，当地政府为什么只要求在公路沿线上来种苹果呢？
记者：
为什么只提倡在公路两边发展苹果呢？
王天俊：
里面也在栽，公路沿线就是带动效益好。可以使群众们能看到苹果产业的发展。他们都能看到的话，考虑苹果产业，把群众就带动起来了。
甘肃省能先米桥乡村民C：
人家说是路上过的人，来干部领导检查，上路就能看出来，就是方便一些。就不下车都可以能看到这果树，看起来方便，方便好看，就是这样说的。栽树干部跟群众就是这样说的。
解说：
据了解，宁县在今年就提出了“点上做成精品，果带纵深推进，家家户户栽植，管护示范带动”的发展思路。并成立了秋季苹果树栽植小组，提出，在干部中树立“以果看干部，以果用干部，果园出干部”的长期抓果意识、责任意识和干部提拔用人机制。
米桥乡强行翻掉农民的麦田，硬把粮田改成了果园，但根据宁县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图的显示。米桥乡公路沿线种苹果的地方，几乎都属于基本农田。我国基本农田保护条例第十七条第二款明确规定“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占用基本农田发展林果业和挖塘养鱼”。
记者：
那发展林果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把林果业种在这个基本农田上，你觉得合适吗？
王鸿贤甘肃省宁县果业局副局长：
好像这个概念没有啥区别，苹果也是农产品。
记者：
现在的现状就是基本农田，已经被政府强行种上了苹果树，你们管过没有？
赵力田甘肃省宁县国土局副局长：
这一方面作为我们来说，只能是采取原来比如说果园地，将来采取这个调整互补的办法，确保基本粮田面积不能减少，基本粮田这个死指标。
记者：
那你们调整了吗？
赵力田：
因为现在还没有。
解说：从2005年开始，米桥乡共占用基本农田6000多亩来栽种苹果，但至今一亩也没有进行调补。
记者：
那您觉得这种先占有农民的基本农田来种苹果树，后期让你们再去调整，这么做妥当吗？
赵力田：
当然这个做法是不妥当的。
演播厅主持人敬一丹：
在这里种苹果，还是种麦子，农民和干部的看法不同。农民看中的是收，而干部看中的却只是种。在节目中我们看到，县里提出了“以果看干部，以果用干部，果园出干部”的口号。看来种多少果树，对于干部很重要，甚至关系到他们的提拔升迁。
所以，出现这种只管种，不管收，甚至不惜违法也要种苹果的现象，就不足为怪了。既然是要为农民办事，办没办好的标准，应该看农民得到了多少好处，绝不能只看完成了多少数字，更不能让惠农变成伤农。
演播室主持人敬一丹：
你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焦点访谈》。种麦子好？还是种苹果好？这要看实际情况，比如这地能不能种，有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等等。在甘肃省东部的宁县，有一个叫米桥乡的地方，这里的农民多少年来都是种小麦，种玉米。可是现在从县，到乡，到村，各级都在强调种苹果，弄得农民种麦子倒成了问题。
解说：
每年11月下旬的时候，小麦会进入到冬眠期，麦苗大概有10公分左右。而在甘肃省庆阳市宁县米桥乡，原来一直种小麦的农田里，却没有了麦苗。
雷小鸽记者：
我现在是在宁县米桥乡公路旁的农田里，这里的土地上踩上去软软的，用说摸上去也是非常的松软，看得出是刚刚被犁耕过。现在地里都种的是像这样的一些苹果树，在这个土堆上面呢，还留有一些麦苗。而就在10多天前，这里还是像这样绿油油的麦苗。
解说：
那这些长得好好的麦苗，是被谁拔掉的呢？
雷小鸽记者：
那现在小麦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小麦是乡上，来强制性翻了栽苹果树。翻了，拿旋耕机旋了两次，耕了一次，共三次。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B：
乡上副书记下来。结果我挡，我说这小麦不能翻，你看这个民以食为天，我要吃饭。他说，不管你这事。这麦我非翻不可，这苹果树我一定要栽，这是政策。
解说：
这是村民11月中旬拍摄的，乡上和村里派旋耕机将他们种的小麦旋耕掉的画面。之后，村民被要求改种苹果树。但村民们向记者反映，对这样的政策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
雷小鸽记者：
那您自己是愿意种小麦？还是愿意种苹果树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C：
愿意种小麦，不愿意种苹果树，经营不了。
雷小鸽记者：
那你愿不愿意在你们家地里让种这个苹果树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肯定不愿意嘛，第一年还要吃的，我再也没有啥经济收入。就是靠这些地的庄稼，一年吃的。
解说：
村民们说，种粮食可以保障基本的生活，而改种苹果以后，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口粮没有了着落。
雷小鸽记者：
那你栽了苹果树以后，你现在家里吃什么呀？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E：
买粮吃，村里要叫种苹果树。
雷小鸽记者：
不让种小麦你吃什么？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F：
买粮吃，我现在就买粮吃。
解说：
在米桥乡，大多数人都开始过着买粮食吃的生活。这里人多地少，公路两旁300米开外，南北林沟，平整的地块很少，人均不足两亩地。而这些宝贵的耕地种上了苹果以后，要等到挂果期，最少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记者：
那这三到五年的时间里，老百姓不种小麦，又靠什么来生活呢？
王天俊甘肃省宁县米桥乡乡长：
乡上每亩还补助200元。
记者：
那这些钱有没有发放到位呢？
王天俊：
都发放到位了。
解说：
据王乡长介绍，米桥乡政府是从2005年就开始组织村民统一种植苹果树，补贴工作也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记者：
什么时候开始跟您说，一亩地补200块钱？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C：
就是2008年开始说的一亩地补助200块，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见，不知道那钱到哪儿去了。
记者：
那把你们家的地占了，种这个苹果树之后，给你们有没有补偿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没有，人家说的一亩地给200元，最后一分钱没有给。
记者：
就到目前为止，您有没有拿到过补偿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E：
没有，一分钱我没见。
解说：
按说，苹果树在三五年之后就应该挂果了。村民老陈家，五年前就开始种苹果树了，可是当记者来到他家地里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些这样的树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到今年都五年了，前面栽的果树才长那么大。冻死了，那一年冻死了，这可是第二茬都栽下了。
记者：
这是第几茬？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这是第三茬了，这是今年栽下的。
记者：
那您自己会打理这些苹果树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D：
不会，我没有栽过。有没有技术员指导，也没有啥。
记者：
谁来管理这些苹果树？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G：
自己管理的，也没有人管，我就不会经营，有的都死了。
解说：
记者看到很多苹果树都是种了死，死了补，村民白大姐介绍，她家2008年种了400多株苹果树，至今就剩100来株苹果树还活着。
从这张米桥乡政府提供的“果树新栽任务分解表”和“果树补植任务分解表”中可以看到，该乡今年要补植的苹果树就有1070亩。仅公路沿线的孟家、常邑、冯堡、宋佳四个村庄就需要补植430亩。这是因为木桥乡政府把苹果树种上之后，都交由村民们自己打理，村民不懂种植。而乡里并没有提供任何专业知识和相关技术的帮助，因此造成大量的苹果树死亡。
既然村民们不愿意，又没有能力种植果树，那乡政府在推荐这项工作的时候，是否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呢？
记者：
有没有人不签合同的？不同意的？
王天俊：
这个没有的。不同意我们就不栽。
记者：
怎样来表明农民是同意和愿意的呢？
王天俊：
他和我们签订了栽植管护合同。
记者：
家家户户都签订了吗？
王天俊：
家家户户都签订了。
解说：
记者按照宁县2011秋季苹果树栽植花名表做了一些调查，米桥乡场常邑村的赵金财表上显示，他家地里栽植面积13亩，共计201株。那么，他有没有签合同呢？
记者：
村里或者乡里用你们家的土地，有没有跟你签订过栽植苹果树的合同？或者类似于这种管护合同，有吗？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没有。
记者：
没有签订。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赵金财：
没有。通知都没有通知还签订。
解说：
在其他村民那里记者也听到了同样的答复。
记者：有没有跟您签订了这个苹果树的栽植与管护合同？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N：
没有。
甘肃省宁县米桥乡村民G：
没有，没有。没有跟我不签合同，就叫我栽(苹果树)。
解说：
村民们没有见过合同，但是乡政府却明确要求，在宁长二级公路两侧，纵深200米以内的土地，按要求一次性栽植果树。不得在苹果树区域内，种植小麦、玉米等高杆作物。
可奇怪的是，当地政府为什么只要求在公路沿线上来种苹果呢？
记者：
为什么只提倡在公路两边发展苹果呢？
王天俊：
里面也在栽，公路沿线就是带动效益好。可以使群众们能看到苹果产业的发展。他们都能看到的话，考虑苹果产业，把群众就带动起来了。
甘肃省能先米桥乡村民C：
人家说是路上过的人，来干部领导检查，上路就能看出来，就是方便一些。就不下车都可以能看到这果树，看起来方便，方便好看，就是这样说的。栽树干部跟群众就是这样说的。
解说：
据了解，宁县在今年就提出了“点上做成精品，果带纵深推进，家家户户栽植，管护示范带动”的发展思路。并成立了秋季苹果树栽植小组，提出，在干部中树立“以果看干部，以果用干部，果园出干部”的长期抓果意识、责任意识和干部提拔用人机制。
米桥乡强行翻掉农民的麦田，硬把粮田改成了果园，但根据宁县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图的显示。米桥乡公路沿线种苹果的地方，几乎都属于基本农田。我国基本农田保护条例第十七条第二款明确规定“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占用基本农田发展林果业和挖塘养鱼”。
记者：
那发展林果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把林果业种在这个基本农田上，你觉得合适吗？
王鸿贤甘肃省宁县果业局副局长：
好像这个概念没有啥区别，苹果也是农产品。
记者：
现在的现状就是基本农田，已经被政府强行种上了苹果树，你们管过没有？
赵力田甘肃省宁县国土局副局长：
这一方面作为我们来说，只能是采取原来比如说果园地，将来采取这个调整互补的办法，确保基本粮田面积不能减少，基本粮田这个死指标。
记者：
那你们调整了吗？
赵力田：
因为现在还没有。
解说：从2005年开始，米桥乡共占用基本农田6000多亩来栽种苹果，但至今一亩也没有进行调补。
记者：
那您觉得这种先占有农民的基本农田来种苹果树，后期让你们再去调整，这么做妥当吗？
赵力田：
当然这个做法是不妥当的。
演播厅主持人敬一丹：
在这里种苹果，还是种麦子，农民和干部的看法不同。农民看中的是收，而干部看中的却只是种。在节目中我们看到，县里提出了“以果看干部，以果用干部，果园出干部”的口号。看来种多少果树，对于干部很重要，甚至关系到他们的提拔升迁。
所以，出现这种只管种，不管收，甚至不惜违法也要种苹果的现象，就不足为怪了。既然是要为农民办事，办没办好的标准，应该看农民得到了多少好处，绝不能只看完成了多少数字，更不能让惠农变成伤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