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闻 十年橘价未动日子过得很苦

　　

　　在崇明县横沙乡，50岁的陆振平是个“典型性橘农”，25岁的儿子和大多数当地年轻人一样，不愿留在岛上，已去市区谋职，留下他和老伴高玉珍守护这60亩的橘园。据陆振平说，10年前，他以每亩500元的价格承包下了这片地，又以10元一棵的价格从乡绿化公司移栽了这批橘树，在经历了3年的休整期后，终于从2005年起批量结果。

　　

　　“没想到，种了这么多年橘子，却始终没赚到什么钱。”老陆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亩橘树需花费农药400元，肥料500元，土地承包费500元，不算自己的人工，光请人修枝打药水采橘子等人工约1000元左右，以亩产6000斤、批发价6角/斤计算，扣除成本，每亩仅获利1000元左右。“回想2005年第一批柑橘结果，那时的批发价同样是6角/斤。但要知道，那时人工、药水、肥料都没现在这么贵，当时请人采橘子一天也只要15元，今年7.5元/小时也不一定请得动，肥料也从130元/袋涨到了近180元/袋。”这10年间，橘子的价格未见上涨，而自己的吃穿用度无一不在涨价，对于老陆夫妻俩来说，种橘的日子显得越发艰难。

　　

　　在采访中，不少种了一辈子柑橘的老果农都表示，在他们的印象中，种橘10年，柑橘价格一直在五六毛左右徘徊。因为利润微薄，横沙乡当地农民不愿再继续承包橘树，于是出现了像吴明启这样的外省人。走进吴明启的家，记者能想到的只有“家徒四壁”4个字。这个盖在橘园深处的两间平房，是他2005年签完承包协议后盖的，除了床，几张矮凳，几乎不见其他家具，各种东西被装在塑料马夹袋中，挂在了用墙钉做的简易挂钩上。吴明启粗粗算了下，除了2010年、2011年这两年赚了点钱，其他几年都只是勉强保本甚至亏钱。种橘8年，吴明启积蓄为零，当年的30万外债如今还有十余万未清。

　　

　　“今年开始，前几年赣南10万亩橘树开始大量产橘，从数量上已经相当于整个上海的柑橘产量了。”一方面是柑橘价格上不去，另一方面是外来品种涌入市场，面对此次内忧外患，橘农门不由担心，未来或许年年都会是“柑橘丰年困境”。

　　

　　尽管越种越穷，但陆振平依然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放弃种橘子。“如果继续种下去，利润一年比一年薄，但如果不种了，我们老夫妻俩靠什么谋生？”老陆说，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改种其他更赚钱的果树，但是在横沙乡，种什么也没有种橘子省心，“种桃子无花果的毕竟少数，基本不会有小贩上门收，而要拿到岛外去卖，需要摆渡到对岸的长兴岛，除非有车，否则交通实在太不方便了，而且如果不及时卖出去，桃子放两天就烂了。”

　　

　　老陆不是没有做过一些改变，几年前，他曾将几棵病橘树翻种梨树，然而当开花结果时，老陆楞是没舍得多疏果，结果长出来的梨又小又难看，一个也没有卖出去。他也曾跟风种过几棵无花果，却也因为没种植经验，无疾而终。而在崇明本岛堡镇人民村，种了一辈子橘子的施祖伟终于决定将60棵橘树全部砍掉改种黄桃。“在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把橘树砍了改种别的果树。”施祖伟告诉记者，这其中有些成功转型，有些却没有经验，依然不断亏钱。

　　

　　据市农技推广中心的数据显示，2009年全市共有柑橘树超过15万棵，而到了今年，这个数字仅10.6万棵。对此，果树专家王秀敏表现出众多忧虑：“橘子粗放易于管理，让这些跟橘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2万橘农重新掌握一门新技术，不仅需要时间，更需承担风险。”王秀敏告诉记者，从全国范围看，水果市场已经趋于饱和，改种其他果树，需花费几年的培育期，或许意味着又是一笔赔本买卖。

　　

　　

　　“橘树是唯一四季常青的果树，到了成熟阶段，黄橙橙挂满枝头，最能寓意丰收。若离了这十万亩橘树，何以体现生态崇明的的概念？”在横沙岛上种了9年柑橘的陆振平有些想不通，现在种水稻每亩有几百元的补贴，橘农那么困难，为啥种橘子就不能有补贴？

　　

　　种橘树可获“生态补贴”？这是橘农的一厢情愿，抑或是有效建言。采访中，市林业部门负责人表示，“柑橘要重经济效益，更不能忘了其巨大的生态效益。如果崇明岛缺失十万亩橘林的绿色庇护，生态岛建设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在巩固和提高柑橘经济效益的同时，给予柑橘特殊的生态效益补偿，或许是帮助橘农走出困境的良方。”

　　

　　“其实我们也在考虑生态补贴的事情，但真要推行还是有很多顾虑。”市农委种植办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出台一个政策需要多个部门共同论证，充分平衡各方的利益。目前橘树是上海种植面积最广、经济效益最差的果树，一旦单独对其进行补贴，无形中将引导更多农民种植橘树，从优化调整产业结构而言，并无益处。市农委将考虑搭建更多营销平台，帮助橘农卖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