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种下一棵苗。
　　
　　如今育成一片林。
　　
　　80岁的金灯兰爬上梯子采摘。
　　
　　摘一颗，尝尝鲜。
　　
　　吃了一颗樱桃，小女孩被酸得皱眉头。
　　
　　金常元提着几篮樱桃和板凳，准备去公路边摆摊。
　　
　　公路边，村民设摊卖樱桃。

　　苛山的樱桃，今年成熟得比往年早。
　　
　　去年的“五一”小长假，正是樱桃采摘最热闹的时候，而今年此时，采摘已接近尾声，樱桃树梢的红色正一天天淡去。尽管如此，苛山樱桃还是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采摘客。
　　
　　樱桃小巧，红艳光洁，玲珑剔透，如玛瑙，似宝珠。樱桃小嘴，大概也是由此而来。何物比春风？歌唇一点红。辛弃疾描写樱桃的词句给人无限的遐想。站在红绿相间的樱桃树冠下，姑娘小伙从枝头上挑一颗最红的放进嘴里，咋巴一下，就拿出手机给朋友报告：“我们正在摘樱桃呢，非常好吃……”
　　
　　“洽恰举头千万颗，婆娑拂面两三株。鸟偷飞处衔将火，人争摘时踏破珠。”绝妙诗句，正是眼下场景的写照。在这个位于怀万线边上的小村落，无论是村子中间的房前屋后，还是村庄周围的田间地头，目之所及，都是樱桃树。用村里人的话说，一般人家都种有几百株，全村樱桃树数以万计。
　　
　　这一切，都是近60年前的一株樱桃苗“蔓衍”出来的。
　　
　　1954年，17岁的金锡法在当时的北麓中学（巍山高中前身）读书。一天，一个家在巍山沈良的同学带了几棵樱桃苗到校。金锡法便要了一棵，拿回家栽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浇浇水，施点肥，这棵樱桃苗茁壮成长，三年后就挂果。83岁的周文元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情形：“味道酸酸的，小孩子能够分到一两颗就很满足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对于樱桃来说也是如此。
　　
　　少年金锡法当年种下的这棵樱桃树，结了二十多年果后，于1978年枯死，但它的“子孙”却已经遍布村庄的各个角落，以及周边的十多个村庄。“樱桃树很容易栽活。来走戚做客的，临走带上一株苗，回去后种下，三年就可以结果。”89岁的金炳炎说。
　　
　　一棵樱桃繁衍出遍布各村的樱桃林，让人不得不对“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句歌词产生怀疑。有人认为，还是说“樱桃好吃熟难摘”比较贴切。摘过樱桃的人都知道，红润的樱桃挂在枝头让人垂涎欲滴，可是要一颗颗摘下来，比较费时，不小心还会捏破，而且樱桃在成熟期很容易脱落，“人争摘时踏破珠”，描写的就是掉满地的樱桃。
　　
　　80岁的果农金灯兰常给采摘的客人指导：采摘时必须用手指搓带果的“柄”，不能只摘果子。游客们都觉得自己采摘很有趣，边摘边尝，可伸着胳膊采摘，不多久就觉得胳膊酸了，不由得感叹果农们的辛劳。
　　
　　在苛山，摘樱桃卖的大多是老年人，其中最大的94岁。一条新修的怀万线，给苛山樱桃带来好多客源，村民们一个采摘季可收获四五千元甚至更多。金灯兰的老伴说，许多客人今年摘了樱桃，同时要去她家里的电话，相约明年再来采摘。在邻近的一个自然村，樱桃林也是一片连着一片。村里想通过嫁接，改良品种，打响品牌。
　　
　　苛山樱桃一甲子。在这六十年间，一棵苗已经孵化出一个种植业。
　　
　　金锡法今年已经76岁，他在当年种下樱桃苗的位置重新种了一株樱桃苗。樱桃，注定将在这片土地生生不息，这里的五月，注定将是“香浮乳酪玻璃流，年年醉里尝新惯”。
　　
　　文/图记者 胡剑文 孙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