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成小山的苹果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担心苹果被冻坏了，孙尚德夫妻从屋里拿出了几件厚衣服盖在了苹果堆上。

　　▲这些苹果是孙尚德夫妻唯一的牵挂。
　　
　　▲每天都有不少苹果坏掉，这堆都是挑出来的烂苹果，孙尚德心疼极了。
　　
　　深秋的阳光洒进各家院落，刚刚吃过午饭的果农们开始忙碌起来，裹着鲜艳头巾的妇女们围成一团拣果装箱，皮肤黝黑的果农搬运装车，汽车的隆隆声和欢笑声不时传过来，让不远处的孙尚德家更显冷清。表情木讷的孙尚德佝偻着身子蹲坐在苹果堆一旁，一双缺少神采的眼睛紧紧盯着大门口，每隔几分钟，他总会机械的站起来走到院子外面望一望，再叹着气踱步回来，坐下……这样的动作他每天都要重复多次。“他是在等人来收他家的苹果。”孙尚德的姐姐告诉记者，她这个弟弟由于有智障，自己根本不会卖苹果，每天只守着苹果堆寸步不离。如果再没有人来收苹果，孙尚德家的近万斤苹果就要一点点地烂掉了。
　　
　　姐姐手把手教会智障弟弟种苹果
　　
　　前日，记者来到庄河市蓉花山镇东义村，推开一户农家满是铁锈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不足十平方米的院子和一间简陋的平房，这就是孙尚德夫妻的家。堆成小山的苹果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上面盖着厚厚的草垫。坐在院门口的孙尚德目光呆滞，见陌生人走进来，也没有站起身来。六旬的姐姐孙燕超告诉记者，弟弟孙尚德今年58岁，11岁那年得了脑炎烧坏了脑子，病愈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那个年代家里穷去不起医院，四十多年下来，孙尚德就成了现在这样。“都快六十的人了智商还不如几岁的孩子，爹娘在的时候伺候他，爹娘没了，兄弟姐妹也都有自己的家，就只剩下他自己。”孙大娘说，几年前，经村里人介绍弟弟成了亲，但弟妹也有智力残疾，两人一直靠兄弟姐妹的接济度日。“我的岁数也大了，要是哪一天我也走了，他们日子可怎么过？”孙大娘说，她一直琢磨着帮弟弟寻个讨生活的手段，幸好当时家里有几亩果园一直空闲着，她决定开始教弟弟种苹果。
　　
　　就这样，孙大娘把着弟弟的手，教他施肥、打药、剪枝、摘果……每一个步骤，孙大娘都是讲了又讲，一遍又一遍地示范。“一开始怎么教他也学不会，我也生气，有时候气的骂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工夫下来，除了配药、买肥、摘果等技术活需要她来帮忙，孙尚德夫妻已经能自己料理果园，靠着卖苹果，夫妻俩总算是有了收入。
　　
　　苹果是这对智障夫妻唯一的牵挂
　　
　　靠着种苹果的微薄收入，孙尚德夫妻的日子也算能够过下去。孙大娘说，前几年唯一的瓦房屋顶漏了，幸亏几年种苹果攒下了一些钱，这才找人修了房子，否则弟弟、弟媳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苹果成了他的心病，一天饭也不吃，啥也不干就守在苹果堆边上，问他在干吗，他说等着人来收苹果。”
　　
　　采访时，记者曾试图跟孙尚德沟通，但他始终不说话，只会收拾苹果或者在苹果堆旁坐着。有时候，孙尚德的老伴也会陪他坐一会儿，记者走过去试着和她攀谈：“大娘您叫什么名字？”却半晌得不到她的回答，记者又问：“您多大岁数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眼眶却有些湿润。“您为啥坐在这里哭？”她嘴里含糊的吐出几个字：“苹果……苹果没人要。”说完这位58岁的老人像孩子一样流下了两行泪，她用袖口擦了又擦。
　　
　　近万斤苹果难卖恐要烂在家中
　　
　　“也有一两个人来看过，都是看看就走了，连价都不问。”孙大娘说，由于弟弟智力有残疾，家的苹果一直没改良过，都是老口味的国光和鸡冠。今年收了近万斤苹果，虽然口味不错，但个头比一般的苹果小。这样的苹果很难受到收购商的青睐，来收购的人自然也少。“村子里别家都换了品种，种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红，看着就喜人，卖价也高。”孙大娘有些无奈。
　　
　　如今，孙燕超每天看着弟弟、弟媳整日守着苹果的可怜模样，心里挺难受。“前几年，都是我跑前跑后帮他们把苹果卖出去的。今年我得病了，身体不好，帮不了他们了。”孙燕超说，由于弟弟家里条件不好，苹果储存的方式非常简单，只能把它们堆在院里。“每天都有不少苹果坏掉，弟弟往外挑烂苹果时，可心疼了。”更让人担心的是，如果天气再冷些，这些苹果恐怕就都要冻坏了。采访临结束时，孙尚德夫妻正从屋里拿出几件厚衣服，像照顾孩子一般体贴地盖在苹果堆上，他们是在担心剩下的苹果再给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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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报记者 祝福 实习生 张雅 图 本报记者 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