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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老枇杷黄

排行榜 收藏 打印 发给朋友 举报 来源: 北京日报   发布者:webmaster
热度153票  浏览265次 【共0条评论】【我要评论 时间:2010年6月21日 10:09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阔大的芭蕉新叶展开的时候,新上市水果中,除了红艳的樱桃,还有明黄的枇杷
  
  “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这枝头的枇杷,秋萌,冬葩,春果,夏熟,乘四时之雨露,吸日月之精华,然后倾情呈现,其色泽和滋味,都是豪放派的风格。
  
  最初品尝到的枇杷被融在深褐色的糖浆里,误以为枇杷是药材。小儿去年秋日咳嗽,将得到的土方子一试,用枇杷叶熬水喝,竟然免受咳嗽之苦。
  
  儿时的初夏天,放学归来,见白瓷盘里盛着颗颗沾着水珠的黄色果子,起初以为是杏子,可近看觉得不是,父亲笑言是枇杷,说是到乡下好友家钓鱼,见到枝头有熟了的顺手采回。托在手心,未食先闻其香,有些舍不得吃,终究抵不住诱惑,见弟弟已撕皮品尝,顾不上什么珍惜,简直是大嚼其香。
  
  写剥枇杷皮,最精致的莫过于张爱玲小说《小艾》中的细节:“老姨太早已剥了一颗,把那枇杷皮剥成一朵倒垂莲模样,蒂子朝下,十指尖尖擎着送了过来。”熟透了的枇杷,柄粗果圆,将皮撕开,甜熟的汁水粘在指尖,不待莲花模样,早就送到口中。
  
  好的枇杷当然要甜,枇杷的甜有着正直坦率的品质,与并称“初夏三姐妹”的杨梅、樱桃相比,只有它甜得酣畅淋漓。樱桃甜得含蓄,杨梅让人难以忘怀的倒是它的酸,泡成杨梅酒才尽显妩媚。唯有这枇杷,宅心仁厚的甜味,不会在回味里暗藏一缕尖刻的酸意。
  
  杭州塘栖的枇杷很有名,丰子恺先生曾在《塘栖》一文中说:船里吃塘栖枇杷,是一件极快适的事。吃枇杷要剥皮,要出核,弄脏桌子弄脏手,吃好之后必须收拾桌子,洗净手,实在麻烦。有意思的是在船里吃枇杷就没有这种麻烦。靠在船窗口吃,皮和核可随口吐到河里,手弄脏了在河里洗洗干净,极为方便。可旧时我们总是将枇杷核埋到院中,一日看三回,三日看一回,希望它能长出像父亲所说乡下院落中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送小儿学画,枇杷被作为静物放在案头,大约是刚被采回,还带着新绿的叶片。教画的老师笔蘸浓墨,宣纸上枝干横逸,五六片阔扁的叶落在枝上,有质朴之美,更惹眼的是枇杷,黄中泛着橙红。
  
  枇杷早就是画家笔下的好题材,不同的画风也是不同的性情的流露。枇杷也给画家提供了灵感。虚谷画中的枇杷枝叶蓬乱纷纷向上,有洒脱的美,潘天寿干脆把枇杷果子画成了方的,一如其人,棱角分明。最有情趣的要数吴昌硕笔下的枇杷,他画枇杷,一笔圈成,在纸未干时,点上墨点,使黄金果更加惹人注意,有新鲜欲滴、饱含水分的感觉,枚枚如金弹。在留白处画家意兴盎然地题诗:“五月天热换葛衣,家家庐橘黄且肥;鸟疑金弹不敢啄,忍饿空向林间飞。”读来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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